尹德华：脚踏实地之上，身置福祉之中

青春热血灭牛瘟

1921年6月，尹德华出生于辽宁省桓仁县。1941年12月，尹德华毕业于奉天（现沈阳）农业大学兽医系，同年通过考试获得兽医师认许证。刚出校门工作，尹德华就遇上牛瘟流行，被派到内蒙古科尔沁右翼前旗防疫。

据史料记载，牛瘟在我国流行已有几千年的历史。牛瘟的传染性很强，流行很快，死亡率很高。牧区往往是“三五年一小瘟，七八年一大瘟”。仅1938-1953 年间，四川甘孜藏族自治州牛瘟就出现四次大流行，死牛达百万头以上。正如藏族谚语 “三年不易致富，三日即可致贫”。牛瘟不只在牧区内传播，还向广大农业地区侵犯。仅 1937-1939 年间，四川、贵州、湖南、湖北、安徽等省因牛瘟而死掉的牛就将近 10 万头。当时老的防疫办法是靠“牛瘟血清”和“灭活疫苗”紧急注射，为病牛群打血清和注射灭活疫苗。然而牧民多不相信，偷偷在夜间把牛群转移到远处逃瘟，疫区更是封锁不住，防疫工作不了了之。

1949 年初，哈尔滨兽医研究所陈凌风所长指出，要在全国消灭牛瘟。大规模开展千百万头牛的注射，必须依靠兔化弱毒，特别是牛体反应毒疫苗；只有就地制苗防疫，才能满足需要。彼时，尹德华被派往东北兽医研究所参加陈凌风所长主持的牛瘟兔化毒的快速传代致弱毒力试验及其牛羊反应毒的试验研究，他是主要参加者。对东北黄牛注射安全和免疫效力，结果令人满意。1949 年 7 月，尹德华到内蒙古主持完成就地制苗注射的区域试验。还是在内蒙古科尔沁右翼前旗，尹德华借用牧民牛只制出疫苗，注射万头牛以上，旗县与兽研所内试验结果一致，证明成功可用。随后，尹德华向内蒙古农牧部部长高怖博泽建议推广此法防疫，帮助培训蒙族防疫学员 40 余人组建防疫队，并请示东北农业部畜牧处派 10 名兽医干部支援。尹德华随队深入呼伦贝尔盟各族，逐旗集中制苗，分点注射，克服严冬冰雪天气和交通困难，3 个月内免疫注射牛20 余万头，并推动兴安、哲里木、昭乌达 3 个盟免疫注射牛 30 多万头，使东部地区形成免疫带，消灭了牛瘟。

1950 年初，尹德华受内蒙古农牧部之邀，去内蒙古西部地区培训技术人员，指导防疫。至当年6 月初结束防疫，免疫注射牛 50 万头，使西部地区与东部地区联结成一条宽大的免疫带，为内蒙古消灭牛瘟打下坚实基础起到了决定性作用，也为全国消灭牛瘟起到了带头示范作用。在牧区防疫，就地取材制苗注射百万头牛建成免疫带，在国内外都是首创。

1950 年 7 月，尹德华被辽宁省邀请举办牛瘟防疫训练班，培训农专学生和兽医干部 50 人。然后按内蒙古经验就地制造牛体反应血毒疫苗（简称牛血反应苗）注射，消灭了辽宁全省的牛瘟。1950 年 10 月，受吉林省邀请，尹德华到延边地区解决朝鲜牛注射兔化毒出现严重反应死亡问题，尹德华等人到延吉、汪清县进行调查和试验，采用兔化毒与羊体反应毒制疫苗，注射朝鲜牛，减轻了症状反应。

1952 年 12 月，尹德华奉派到兰州参加中央农业部召开的全国防治牛瘟座谈会议。他在会上全面介绍了东北及内蒙古消灭牛瘟的经验，建议采用牛瘟兔化毒及其牛体反应血毒疫苗，普遍开展防疫注射，尤其在牛瘟常发地区青藏高原、康藏高原、甘肃、四川藏族聚居地区全面注射兔化弱毒牛体反应疫苗，全面建立牛瘟免疫带，净化了疫源地，有效杜绝了牛瘟向内地农区传染蔓延。会议期间，他协助程绍迥拟定了全国 5 年消灭牛瘟规划，与东北兽研所袁庆志一起建议试用该所培育的牛瘟兔绵羊化毒，解决牦牛注射兔化毒及山羊化毒发生严重反应死亡问题。他的这一建议，被中央农业部正确采纳。

1953 年 1 月至 1955 年 1 月，尹德华被中央农业部调进北京派往川康协助扑灭口蹄疫后投入防治牛瘟。1953 年 7 月，进入西康开展牛瘟防疫，解决牦牛注射兔化毒发生神经症状反应和注射山羊化毒发生高烧及血痢反应死亡问题。在康定经过 3 个月的准备，1953 年 10 月由康定步行到亁宁县半山区实验点，制苗买牛试验，奋战 3 个月，终于获得满意结果。试用兔化绵羊化毒及其牦牛继代反应毒注射牦牛，无神经症状反应，有 30% 左右的高烧反应但无血痢症状和死亡，藏族牧民称它像白酒一样、比青稞酒有劲，注射牦牛 100% 免疫，比藏族牧民惯用的保灌花效果又好又安全，称之谓“北京尕宝”（藏族牧民历史上将牛口腔、鼻孔用刀划破，灌野外山羊毒的牛血反应毒，出现高烧后，静脉放血，再灌其他牛称之谓尕宝灌花。尕宝灌花令多数牛免疫、少数出现死亡反应，但有传染性，会散毒传染，且仅限于牛瘟复发后使用）。“北京尕宝” 经尹德华试验，得出满意结论后，报请中央农业部同意推广注射，后又留住西康 1 年。

1954 年 5 月，尹德华首先培训西南民族学院毕业的藏族青年和地方干部 50 余人组建防疫队，中央农业部再从华东、中南、华北借调干部 10 名，西南农林部从四川农林厅借调干部数人，西康农林厅派出干部数人，康定藏族自治区防疫站及各县抽调干部 10 人，组成防疫大军，在康定集中学习，分成 4 个队进入半农半牧区，以及牧区乾宁、道孚、炉霍、甘孜、德格、邓柯、石渠等县。到该年年底，40 多万头牛获得免疫，并同康定自治区农牧处副处长巴登一起到青海玉树自治州协商联防、互报疫情，对边界地区过界放牧牛只，由所在地区防疫队注射，减少漏注。1955 年以后，再无牛瘟流行，此举使康藏地区牛瘟疫源地得到净化，也使全国 1953-1957 年 5 月消灭牛瘟规划提前两年完成。1956 年，我国政府宣布全国消灭了牛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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