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变化:两极分化,年轻人愿意自己干 除了劳务补助之外,乡村兽医其实还有另外一项收入,即出诊的收入,包括为禽畜治疗、打疫苗等。杨明告诉记者,每给一头猪打疫苗,他就会有4、5元的手续费,这是他个人的收入,在非洲猪瘟爆发前,他每年春秋两个季度能有700元至800元左右,全年能有1500元左右。但这两年,养殖户变少了,这份收入也随之缩水。 事实上,在非洲猪瘟爆发前,养殖户已经有了变少的趋势。杨明说,村里的年轻人大多出去打工了,留守的老人也不太愿意养猪养牛了。 此外,前些年生态治理导致的散户养殖减少,也影响着杨明他们的收入,“村里不让养猪养牛了,在村外盖了一个集体的养殖场,村民们可以免费使用,但养的人不如以前的多了”,他说。 更多规模化的养殖场,正在逐渐替代散户养殖,但养殖场一般都有自己的技术人员,即便在外面请兽医,也更愿意请正规机构的兽医,而不愿意请乡村兽医。 2019年,湖北某个山村中,35岁的白万坤,结束了在外打工的生活,回到了家乡。 白万坤此前在河南一家养殖场打工,并在那里学习了兽医技术,现在正打算考“兽医执业资格证”。回乡后,有朋友邀请他合办养殖场,对方出资金,他出技术。 他不打算做乡村防疫员,收入低,没有保障,不如打工,更不如自己创业。他有技术,创业显然是一条更适合他的道路。 白万坤告诉记者,几乎所有的养殖场,都是自己做防疫和治疗,他们的养殖场也是如此,尤其是防疫,“一般不会让外面的人进来,因为会增加感染的风险”。 因为有技术,也会有其他村民请白万坤帮忙给自家的禽畜治病、打防疫针等,但白万坤一般不会“出诊”,“如果我有合适的药,我会给村民,让他们自己给禽畜打针或喂药,或者告诉他们治疗的方法,让他们自己治,这样也是为了防止互相感染”,他说。 除了人才流失之外,年龄结构老化、技术更新缓慢也是乡村兽医体系面临的问题之一。朱增勇说,“当前留下来的乡村兽医,一来老龄化比较严重,二来知识结构老化、技术也比较落后,畜牧兽医技术更新换代非常快,永远都有新的知识要学,有新的技术要掌握,他们所具备的技术、知识,部分已经和时代脱钩了”。 四、对策:专家呼吁立法保护乡村兽医权益 “生物安全涉及整个畜禽生产体系,在这个体系中,基层兽医是非常重要的一环,一个良好的基层兽医体系,是一定区域内生物安全最重要的保障之一”,朱增勇说,“在禽畜疫情防控中,单个的兽医、养殖场是远远不够的,在一个区域中,影响疫情传播的因素有很多,因此需要联合防控、落实主体防疫责任,各方面都要做好,比如屠宰,乡村兽医还承担着农村中小养殖户出栏检疫的责任,但因为人员、技术力量薄弱,这方面的工作难度还是很大的”。 如何加强乡村生物安全?朱增勇认为,增强乡村兽医的队伍建设,是很好的方式,“在欧盟、美国,基层社区畜牧兽医体系相对完善和健全,每个社区都有社区兽医官,兽医官的权力很大,而且是经过法律许可和保护的。比如,非洲猪瘟疫情前期一般采取的是疫点一定范围内全部扑杀的方式,但他们则是定点扑杀,周边有一个疫情缓冲区,在这个缓冲区中,经过社区兽医官核准的禽畜,是可以运输的。” 朱增勇认为,我国当前也需要从法律上完善基层兽医体系,制定更完善的条文规章并明确乡村兽医的权益和责任,更好发挥乡村兽医在基层生物安全中的作用,“尽管这几年来,我国规模化养殖企业增加迅速,但总体而言,中小散户养殖仍占有非常大的比重,我国目前有2000多万个养殖主体,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中小散户,他们不可能像大型养殖场那样,自己培养兽医人才,或者自己学习兽医技术,也很难请到执业兽医,乡村兽医仍是他们保障禽畜健康、安全的首选。因此,我们一方面要加强养殖主体的防疫责任,另一方面,也需要强化基层兽医体系,通过保障乡村兽医权益、吸引人才等多种形式,建立一个更好的生物安全环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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