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猪的地方运不出去,缺猪的地方进不来,各地之间高昂的生猪价差由此形成。 猪贩们通常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哪儿差价大,就往哪儿冲。 非洲猪瘟阴云未散,即使部分省份已经解禁,各地政府仍然迟迟不敢放手开具检疫票。 贩猪,从未像现在这样,意味着巨大的财富。 为了防止猪瘟扩散,许多省份一度实施了严格的生猪禁止跨省调运政策,如今猪瘟虽然不再肆虐,但各地仍然不敢完全放开生猪自由流动。 生猪价格由此在地域间出现巨大价差,让不少猪贩铤而走险——从低价地区收来生猪,运送到价格高位的城市,其危险与暴利“简直就像贩毒”。 2019年9月5日,云南截获了一批偷运生猪队伍。南方周末记者从云南省非洲猪瘟防控应急指挥部办公室(下称云南非瘟办公室)获悉,这批猪系外地猪贩从云南本地收来,意图运往广东等地倒卖,赚取巨额差价。 被截获的生猪有一万多头,这个数字几乎是一个规模猪场一年的出栏量。据农牧业数据服务平台新牧网数据,9月5日当天广东省瘦肉型生猪价格为15—16.2元/斤,按猪的出栏体重115千克/头估算,这批猪如果成功运到广东,货值在五千万元以上。 “炒猪团”折戟云南,消息很快传遍了贩猪业。同行们不断转发着朋友圈,大多流淌着惋惜之情——“2019年9月5日是这个行业最伤心的日子”。 东北养猪业内人士张宇告诉南方周末记者,虽然损失不小,但几百万对于猪贩来说,远远谈不上致命一击。偷运猪生意如果做得好,一个月就能买台两百多万的路虎。 有多少收多少 徐建新明显感觉到,最近上门收猪的人没那么刁钻了。徐建新是黑龙江省大庆市周边的个体养殖户,规模在当地属于中小型。 以前,猪贩子上门,到猪圈里转悠、打量,总少不了挑肥拣瘦:200斤以下的,太瘦,不要;280斤以上的,超大,也不要。现在,他们不论肥瘦,有多少收多少。 2019年春节过后,猪价蹭蹭上涨,养了十多年猪的徐建新认定,这是历史高位。他说,上一次高峰还是2016年,涨到10.5元,高价维持了一个月就开始回落。这一次,猪价“至今没喘过气儿”,最近的价格是12.5元,比正月里涨了一倍。 徐建新清楚记得,转折点发生在正月初六,春节假后公司上班的第一天。肉联厂的哥们传来消息,肉联厂没有猪了。 “这(肉价)是由屠宰场、肉联厂掌控的。他们收不到猪了,就会把价格涨起来。”徐建新告诉南方周末记者,春节前,当地的病猪全被宰完了;而剩下的猪,因为疫情的阴云未散,没有人买,肉价低了之后,养殖户也不愿意卖。 2018年泛起的这场猪瘟,曾令养猪业人心惶惶,谈肉色变,猪肉价格因此一蹶不振。肉价在当年10月跌到最低谷,活猪一斤只卖三块钱。而养一头猪的成本在1200元左右,出栏时每头猪约240斤。这样算下来,每养一头猪,就要赔上近500元。 见势不好,徐建新下半年没敢繁殖母猪,整年只养了三百多头猪,是平常年份的五分之三。但他仍然亏了二十来万,几乎赔上了前一年的全部收入。 徐建新不是最惨的那个人,他的一位养殖户同行,因为闹了猪瘟,被关停了猪场。“养猪的人至少减少了三分之一。”徐建新说,一些失业的养殖户选择远赴南方打工。 猪价上涨,出走的人们又回来了。那位同行如今又做回本行,养了几十头母猪,重新买了仔猪,准备从零开始。 比起肉价涨势,这复原之路实在漫长,母猪得四个月后才能下崽儿。现在,猪贩子们着急收猪,尽管摒弃了肥瘦标准,能收到的猪仍然不够。“现在猪太少了,车来了,装三四十头猪,就没猪了。”徐建新说,一车正常可以装150头猪。 过几天,收猪的人又要上门了。徐建新最近加盖了新厂房,想趁热打铁多养些猪,把2018年的亏空补上。他期待着,肉价如果继续涨上去,2019年估计能赚40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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