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种子法》施行20年之际,2020年底召开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明确指出“要开展种源‘卡脖子’技术攻关,立志打一场种业翻身仗”。 中国种业时间短、起步晚,以致于在有些品种、有些领域和有些环节,跟国外的差距较大。日前,民建安徽省委副主委、安徽省农业科学院副院长赵皖平接受第一财经记者专访表示,中国的种业问题,是一个结构性失衡问题:农作物育种相对领先,蔬菜种业也有进口,但畜牧业育种大幅落后于世界先进水平。 而要打好种业翻身仗,赵皖平认为,既要立足国情,又要借鉴国外经验,打造成熟的育种体系,多方共同发力,努力寻求种业“卡脖子”的破局之道。 种业问题是一个结构性问题 第一财经:中央提出的“打好种业翻身仗”战略,行业内是如何理解的? 赵皖平:种子是农业的芯片,占据着整个农业科技领域的制高点。中央提出这一战略,既有对粮食安全的考量,也有对复杂严峻国际环境的评估。我们在国际交流时发现,早在多年前,国外同行就非常重视种业,收集种质资源的意识都非常强。 行业内一直在呼吁重视种业,现在也到了破题的时候。这一战略的提出,意味着种业重新迎来了春天。尽管与国外差距明显,但如果现在不重视,今后可能会更加被动。 第一财经:中国种业的现状如何? 赵皖平:农业分为种植业和畜牧业,种植业又包括主粮作物、果蔬、花卉等。农业种类较多,我们对于种业,也要有一个清醒认识,那就是当下所谈的种业问题,是一个结构性失衡问题。具体表现为:农作物育种相对领先,蔬菜种业也有进口,但畜牧业育种大幅落后于世界先进水平。 农作物的种子,中国能够做到基本自给,尤其是口粮作物。跟国外的差距在于国内尚未推广应用合法的转基因品种,因此单产水平不及国外。至于果蔬、花卉种子,一方面进口占比不大,另一方面蔬菜种类众多,没必要每一种种子都完全自给。 目前来看,中国真正滞后的,是畜禽种业。虽然中国的猪肉、鸡肉、禽蛋产量均居世界第一,但不是畜牧种业强国。支撑国内肉蛋奶的核心种源,很大程度上一直依赖进口,进口国多为美国等发达国家。 之所以出现当前的局面,既有中国自古以来偏重种植业的历史原因,又有农作物育种周期短,还可以南繁加代,而畜禽育种周期相对较长的现实原因。今后,中国要想解决种源“卡脖子”问题,需要重视畜禽种质资源,加大对畜禽种质资源保护与基础研究投入力度。 第一财经:中国畜禽缺乏原创型种业,种质资源掌握在别人手中,作何理解? 赵皖平:畜禽种业分为祖代、父母代、商品代。优良的肉牛、奶牛、生猪等种源,都来自于国外,比如,肉牛种源主要是西门塔尔、利木赞和夏洛莱,奶牛则为荷斯坦,生猪为杜洛克、长白、大白。最好的祖代畜禽,都是经过长期选育所形成,国外是不会轻易转让的。 所谓“卡脖子”,最为重要的是,国外掌握了优质的生物材料,让中国无法继续进行科研创新,这就相当于被别人卡了脖子。 尽管中国有着丰富的地方畜禽品种资源,但从生产效能来看,这些地方品种普遍缺乏竞争优势。畜禽业培育新品种是一项时间长、见效慢、投入高、风险大的工作。一些企业出于经济效益考虑,育种动力不足,部分畜种仍未走出“引种—退化—再引种—再退化”的怪圈。 当前,中国最主要的还是要想方设法加大国外种源的引进,并利用其优势来培育出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新品种。 多方发力实现种业最终破局 第一财经:中国种业如今的局面,客观现实是种业发展确实时间尚短,另一方面也跟研发体制有关。作为业内人士,如何看待这一客观现实? 赵皖平:跟国外种业巨头上百年的发展历史相比,中国种业发展时间短的现实是无法回避的。1978年改革开放前,中国种业处于“四自一辅”阶段,就是通过集体生产的组织形式,对良种采用自繁、自选、自留、自用,辅之以少量的串换。随后,中国种业发展史经历了三次革命。 从1979年开始至2000年《种子法》出台前,是“四化一供”阶段,就是以县为单位组织统一供种,实行种子生产专业化、加工机械化、质量标准化和品种布局区域化,被称为第一次革命。从《种子法》出台至2011年,进入种子市场化阶段,中国打破行政区划垄断经营种子,鼓励科研单位建立种子公司,将竞争性机制引进种子行业,被称为第二次革命。从2011年《国务院关于加快推进现代农作物种业发展的意见》【国发(2011)8号】出台至今,进入现代种子产业阶段,建立以产业为导向,基地为依托,产学研相结合、育繁推一体化的产业体系,被称为第三次革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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