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奶农的“绿水青山与金山银山”

自十九大以来，“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理念已在中国深入人心。今年两会中，巩固脱贫攻坚成果、绘就乡村振兴新画卷，更是各地代表的重要发声。来自法国的科唐坦奶业合作社集团（Ma?tres Laitiers du Cotentin，简称MLC）董事长让-弗朗索瓦·福尔丹（Jean-Francois Fortin）在了解何为中国的“两山”理论后，连连点头称赞，并指出：“一百年来，我们始终秉持的就是这样的精神，我们的发展也见证了‘两山’理论的正确性，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

法国科唐坦奶业合作社成立于1905年，至今已有一百多年的发展历史。2019年11月上海进博会期间，法国总统马克龙带领的随行访华企业中，科唐坦奶业合作社是唯一的乳制品企业。董事长让-弗朗索瓦·福尔丹指出，合作社经历一个多世纪的发展，始终坚守与大自然的承诺，以生态环保为出发点，从最初的奶农团结自助社开始，逐渐发展壮大，成为如今法国高端乳制品的代表，用行动与时间证明了何为“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

法国诺曼底的“绿水青山”

让-弗朗索瓦·福尔丹出生于1947年，早年毕业于法国农产品及乳制品产业高等学院。毕业后，他马上进入法国农业部针对乳制品产业结构改革的调研小组，并因他在调研中的出色能力，受到科唐坦奶业合作社主席注意，并受他之邀，于1973年加入该合作社，负责制定发展战略。从此，让-弗朗索瓦·福尔丹的一生便与科唐坦半岛挂钩，见证了合作社此后的成功与飞跃。

科唐坦奶业合作社位于法国西部的诺曼底科唐坦半岛，当地地理位置独特，三面环海，气候宜人。半岛以小面积土地为主，缺少大型平原，这种地貌特点不利于农作物种植，却有利于牧草生长，加之半岛远离港口城市，没有污染，三面环海的条件促使海潮为土壤带来大量养分，培育出丰盈的有机牧草。此外，当地奶农往往来自家族世代传承，对奶牛养殖的经验也非常丰富，这种原始天然的环境创造了独一无二的奶牛饲养条件。据让-弗朗索瓦·福尔丹介绍，法国农业部曾对科唐坦半岛的生态环境进行过调查，调查报告指出，科唐坦的各项生态指标均为优等，如此环境下必可产出最佳品质的乳制品。

从“绿水青山”走向“金山银山”

在让-弗朗索瓦·福尔丹加入合作社之初，这还是一个规模不大的奶农互助合作社，虽然享有很好的天然条件，但只生产最基本、不含任何附加值的乳制品，如奶粉、黄油等。合作社主席当时对让-弗朗索瓦说：“你是唯一能改变现状的人。”如何把生态与产业有机结合，便成为让-弗朗索瓦·福尔丹的最大挑战。他强调，科唐坦奶农合作社的价值观是：“当你尊重自然时，自然便会回馈你，并自行完成她的工作。”如何最大限度开发科唐坦半岛的自然环境潜在价值，并且不伤害生态，是让-弗朗索瓦·福尔丹的首要任务。

科唐坦半岛的奶农以家庭农场为主，在让-弗朗索瓦·福尔丹的主导下，合作社通过与奶农签订协议，保证奶牛饲养的水准。让-弗朗索瓦·福尔丹坦言：“我们要求奶农多做出一些努力。”在协议中，如果奶农使用天然牧草完成饲养，合作社会提高牛奶的收购价格，如果奶农使用无转基因饲料，合作社也会支付相应的补贴。相反，如果奶农不遵守协议，收购牛奶的费用就会降低。

事实上，“苛刻”的奶牛饲养条件并没有打击奶农的积极性。让-弗朗索瓦·福尔丹上任三年后，合作社的营业额逐年提高，影响力不断增强，合作社的乳制品诺芒底1905（Normandie 1905）也因其优异品质，逐渐成为法国米其林三星餐厅、各大五星级酒店、法国政府各部门、法国参议院宴会、甚至法国总统府国宴的乳制品供应品牌。在这个过程中，科唐坦奶业合作社的吸引力不断增强，没有任何一户奶农想要离开，甚至其他地区的奶农也渴望加入。

“坚守与大自然的承诺”

商业上的成功并没有令让-弗朗索瓦·福尔丹失去方向。他指出：“我们在发展中遇到的最大问题，是如何对待大规模投资，一些投资者看好我们的市场前景，希望收购合作社，成为大股东，这是我们始终拒绝的。我们要让投资者明白，在乳制品产业里，他们并不是专业人士，也不了解这个产业的特征。”

让-弗朗索瓦·福尔丹回忆他加入合作社之初，当时的合作社主席就曾强调：“我们要保持独立性，因为科唐坦所在地区偏远，物流成本高，养殖方式生态天然，如果我们不能自主解决从生产到流通的问题，没有其他人能够真正帮助我们，所以我们必须自主。”让-弗朗索瓦·福尔丹也指出，这份坚持自主的心态，并非仅仅源自骄傲，更是作为乳制品生产者必须掌握产业各环节的能力需要。他强调：“我们甚至做好准备，如果有一天需要进一步投资，以便保持这种忠于自然、贴近自然的生产方式，我们也是愿意的。”

经历一个多世纪的发展，科唐坦奶业合作社也做好了面向未来的准备。根据让-弗朗索瓦·福尔丹介绍，合作社的发展战略看得很远，他指出：“我们要为下一代、甚至下下代的奶农做好准备。”这样的战略出发点，源于如今法国农村越来越多的年轻人渴望离开土地，到城市谋生，法国媒体中也充斥着农业生产者的生存困境，以及投入产出不成比的报道。面对这些挑战，让-弗朗索瓦·福尔丹始终保持信心，他指出：“合作社已经意识到这一挑战，并且已开始采取行动，我们定期组织专门培训，加强年轻人与奶农的联系，让他们认识到这一产业并非如想象般艰难，此外城市中也有越来越多的年轻人渴望回归农田、回归自然，这都会对我们的生态化发展带来动力。”

一百多年来，科唐坦奶业合作社始终坚持与大自然的承诺，面对产业现代化、金融化、环境污染的挑战，坚守土地，用行动证明“尊重自然，就会得到自然的回馈”，将源自“绿水青山”的“金山银山”代代传承，走向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