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养猪业面对的挑战日渐增多,除了健康问题,排污与环保的压力可能是令养猪人最感头痛的首要难题。多年来,尽管业界已从养猪工艺、沼气发酵降解等诸多方面作了多种尝试,亦不同程度地解决了部分问题,但在排污问题上仍未见有实质性的重大突破;在环保声浪日渐高涨的背景下,以厚垫料为主要特征、以“零排放”为主要卖点的“发酵床”养猪工艺似乎给业界带来了新的希望,在强大的商业运作宣传攻势及各级政府部门的推动下,“发酵床” 热浪吹遍大江南北。过去的几年里,尽管不少养猪老板已尝到“螃蟹”的另一种味道,但更多的后来人还是投入极大的热情与资金希望把良好的愿望转化为美好的现实。 经过若干年的无数现场考察与理性思考,笔者认为,一项饲养工艺的重大变革不但需要严谨的科学论证,更需要对实际效果进行实事求是的经得起时空考验的客观评估。在“发酵床”热浪吹遍全国各地的一片叫好声中,很有必要对某些实质性问题进行全方位的冷静思考。 一、猪场排污内容、形式与途径 众所周知,养猪场排出的粪尿可粗分为有机物与无机物两大类,以化学元素细分则以碳、氮、磷三大元素对大气层和水环境的污染为甚,其它为数众多的无机矿物元素并未引起人们太多重视,因饲料中添加高铜、高锌、高砷造成环境严重污染的沉重话题至今仍是极少数业内有识之士的徒劳呼号。 在传统的养猪工艺中,动物的排泄物部分用作农作物施肥;部分排入半封闭性水体,经天然微生物或某些水生植物降解转化;部分则经沉淀、分离、过滤大多数固形物后作沼气发酵降解处理,通过燃烧沼气的途径减少有机物及温室气体向大自然的排放;也有相当部分中、小型猪场直接把动物排泄物排放到周围环境,尤其是开放型水体中,对周围环境造成直接的可视污染。 在“发酵床”养猪工艺中,动物排泄物虽然没有排放到周围环境造成直接的可视污染,但厚垫料中的厌氧或半厌氧发酵过程所产生的二氧化碳、甲烷和氧化亚氮等温室效应气体全部排放到大气中(垫料发热便是最直观的排气指征),对大气造成的污染绝不可以认为是“零排放”,且甲烷气体对温室效应的影响当量是二氧化碳的21倍,氧化亚氮对温室效应的影响当量更是高达二氧化碳的310倍;此外,绝大多数无法降解的有机物及百分之百的无机物(如磷元素)仍然会遵循“物质不灭定律”沉积在粪床中,始终会有被排出去的一天,只不过是排放的内容物被高度浓缩了若干倍,排放的形式从每天连续排放改为集中一次排放,且排放的地点可以有所选择而已。更有甚者,如上所述,现时某些猪饲料中超量添加的铜、锌、砷等有害元素在粪床里超浓缩富集后,一次性地排放到某一特定环境中,可能造成的祸害很难以常规思维方式来判断。尽管这并非是“发酵床”的原罪,但“发酵床”却是承传乃至集中祸害的载体。 由此可见,以严格的科学定义和客观的环保角度分析,“发酵床”的应用并非“零排放” 的措施,只不过是猪场排污的形式与途径发生了转移、时间与空间重作安排而已,总的排放内容并没有实质性的改变,据有关专家粗略估计,动物排泄物中的干物质至少90%以上仍然贮存在垫料中,环境载荷并没有因“发酵床”的应用而降低多少。因此,尽管“发酵床”养猪工艺在减少水体可视污染方面有显著效果,但与“零排放”概念仍有本质区别。 二、饲养密度与排泄物承载能力 由于猪群的排泄物全部汇集在铺设厚垫料的“发酵床”上,有效单位面积的饲养密度与排泄物的承载能力成正相关。以每头猪在“发酵床”上增重100公斤为例,饲料转换率为2.6,饲料的干物质消化率为50%,那么每头猪一个生长周期的干物质排泄量约130公斤,单位面积每年养三批猪计,一头猪位的干物质排泄量约400公斤,除了约10%的有机物质被垫料中的各种微生物利用并转化为多种成分的气体及热量散发到空气中外,每头猪位每年约产生350公斤干物质的排泄物,如果按推广企业所宣称的每批垫料可连续用五年,则每头猪位共约产生1750公斤干物质的排泄物,若以含水量30%计,一头猪位需要多少面积或体积才能使这2500公斤货真价实的污物与合适比例的垫料混合后仍能让生活于此的猪群保持健康并达到期望值的生产性能?这可能是“发酵床”设计者们未必思考过的初级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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