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医达人

贾幼陵:我和我的骏马

日期:12-03 作者:金争平- 小 + 大

四、失败和成功  苦乐在其中

我给牲口治病的时候很艰苦。我记得有一匹很有名的马,踩到耗子窟窿里,腿断了。当时我赶去以后,按照骨科治疗的基本要求,接骨,绑定,那时候我们找不到石膏,只能用夹板绑住接好的腿骨。如果有定居的环境,或者在农村,或者在正规的马医院,有六柱栏把马绑定,用绑定绳兜住马肚子让它不动,接上的腿骨就长得差不多了,再精心照料,马腿肯定能接好。可是,我绑定完了马的断腿后,却没有任何护理条件,只能看着它跟着马群走,蹦跶着,很困难。两天后再找到它的时候,这匹名马已经远远的离开了马群,它又摔倒了,变成了开放性骨折并感染,眼看着它就死掉了,我和马主人无不痛心。

我抢救和治疗马的伤病有失败,也有成功。有一次一个牧民跟我说,有一匹马让牛顶了,顶到肺部呼吸困难,已经快死了,请我赶快去看看。到了牧民家里,没有人,我只能自己将这匹受伤的大马牵到平地上,一个人先把马摔倒,再给它上好马绊绑定,然后一个人趴在马的背上,切开马胸,进行胸膜、肌肉和皮肤的复位、缝合、消炎治疗。经过恢复,把它的气胸治好了。我自己想想也觉得不可思议,居然能够一个人给一匹马做了手术,虽然很不容易,却很有满足感。

五、认草药  配药方  治鞍伤  美名扬

通过不断的学习、摸索,我对当地的牧草和中草药都很熟悉了。当地草原上几乎没有我不认识的草和草药。周围的牧民,包括其他公社的牧民逐渐知道了有一个认识草药的知青。

有一天,突然十几辆牛车,十几个蒙医到队里来找我,说要到霍林河南边的罕乌拉山里去采药,他们虽然会用干药材配置蒙药,但大多不认识生长着的草药,所以到我们大队求书记让我带他们去采药,书记不情愿的答应了。我骑我的毛勒格日萨日勒马(秃耳朵白马),跟他们走了几百里路,进了山里。

我学习认草和草药,先从牧民那里问到它的蒙古语名字,再查到它的汉文名字,藏文名字,还要查到它的拉丁文名字,一一记载下来。我的植物学知识都是在草原上学到的。

进了山里,我在前面找草药,蒙医们就去挖,半个月的时间,上午采药,下午在卵石河滩晾药,满载而归。这次采药,我也从他们那里学到了很多制药的知识。有那么几次,我甚至可以踩那个药碾子,就是站在药碾子上来回碾,我踩得很熟练了,这也丰富了我学习蒙兽医药的知识。

牧民骑马,最容易发生的就是马鞍伤马背。为此,我琢磨并通过试验,用大黄、血余炭、荆芥、熟石灰和氯仿(西药)等配制了治鞍伤的药,使用后疗效很好,得到了牧民的高度肯定。牧民到处说,用老贾的那个药治鞍伤,骑着马都能治好了。

六、人马情深

我记得我们大队在十年中间有七次远搬游牧,搬家到二百多里以外,从东乌珠穆沁旗的呼热图淖尔,一直跨过霍林河,再走到大兴安岭,也就是现在兴安盟的科右中旗。那里有一个军马场,叫哈日诺尔。这个地方草场比较丰富,冬天雪比较小。我们每年赶着牛车和羊群,一冬天搬二十多次家,走到的地方每天就铲羊卧盘,有时要铲到夜里三点多,就是为了让羊有个趴的地方。最后走到山里,一路上羊的损失不小。有的时候就沿着千年之前的长城金界壕走,现在变成了直直的一条土坡,像一条路一样,金界壕上存不住雪,都被大风刮掉了。长长的牛车队,就在金界壕上一直向东边走。

金界壕附近的狼非常多,我们知青马倌儿负责给马下夜。有一年,我们的一群马有五百多匹,就让狼掏了七十匹。那一次我放羊,执勤的知青马倌朱宜武突然跑来对我说:“糟了,你的那匹黑花马的父亲让狼给掏了,还没死,老贾你快去看看!”

这是一匹很威武很精神的红花公马,在整个队里都很有名,是我的爱骑黑花马哈日阿拉嘎的父亲。我到了那里,看到红花公马平躺着,还在嘶鸣,肚子已经被狼豁开了,肠子在雪地上流了一地。很明显它是在保护它的那群马群受伤的。一个小儿马群只有十几匹骒马(母马),还有很多马驹子。红花马跟狼搏斗,因为太老了,没敌过狼,被狼撕开了肚子。我到跟前看的时候它还活着,但眼珠子已经被秃鹫叼没了,我当时就哭了,非常难受,一点儿救它的办法也没有。

这就是游牧生活,马就是在这种环境下跟大自然抗争,跟天敌抗争,跟疾病抗争,我们人能做的事情很少。我能够把牧民骑的马尽量地只好病,就已经不错了。在那种游牧的环境下,给予它现代化的治疗条件,几乎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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